The Deepest Love ——致维木向东太太《无脚鸟》
感谢太太,我来晚了。 @维木向东
引
多年以前,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看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,看到泪流满面。
很久过去了,最后的最后,我记住的唯一台词就是——
"The deepest love I think, later than apart, I will live as you like."
当你离开最后,我把自己,活成了你的模样。
这是我看完之后想到的第一幕。
在《伪装者》原文的结尾,明楼发给明台的电报说——
“她一生都怕失去我们,到头来,我们失去了她。”
明楼几乎可以想象到,明台接到电报后痛哭失声的样子。
这是我看完之后想到的第二幕。
1
我入圈晚,看过的文少,而且我尤其喜欢写,也喜欢看甜文,无论是楼诚本尊还是其它衍生。
原因就像小说《赎罪》里说的一样:“我深深觉得,让我小说中的有情人最终团团圆圆,生生不息,绝不是怯懦或逃避,而是最后一大善行,是对遗忘和绝望的抗衡。我给他们幸福,但不是我私心作祟,要让他们宽恕我。”
我一直对这段话深以为然,奉为圭臬。甚至,我用它当作我永远只写甜文的一个倚仗和安慰。
但是《无脚鸟》,让我感受到了另一件事。那就是,真正相爱的灵魂不会被死亡分开。
尽管死亡它,留下了太多遗憾。
无脚鸟的开头到结尾,都充满了我想象不到的戏剧性。
洪少秋对季白动了心,却被季白打上“庄恕的情敌”、“很烦的男人”的标签;明明是季白力压庄恕的体位,狮子王却总喜欢跟庄恕任性撒野;明明
我以为要离开的人是季白的时候,真正离去的人是庄恕;明明我以为季白大概就要接受洪少秋这个“替身”的时候,我发现,季白呀,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庄恕。
也是呀,文章里明明说了好多次的,他爱死了庄恕。
他爱死了庄恕的温和,又爱死了庄恕坚持的底线和原则;他爱死了庄恕的冷静,又爱死了庄恕被他作弄地面红耳赤的样子;他爱死了庄恕孩子般的羞赧,又爱死了庄恕父母般的包容。
可是就是他这么爱的一个人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一切那么猝不及防,一切又那么顺理成章。
2
细想庄恕的人生,是所有爱他的人都不可承受的事。
他的人生仿佛一个持续地被剥夺的过程,父亲、妹妹、母亲、童年、榜样,直至他遇到季白,他的人生才有了光。
上帝热爱人类,让有理想的人分散在四方。两个秉持着同样理想的人,到底要多么有缘分才能够相遇呀。
庄恕在心里对季白说,既然你不顾一切地保护别人,我只能不顾一切地保护你。可实际上,庄恕何尝不是在保护所有人呢?医生和警察,从来都是一样的救苦救难。
我在想,如果季白真的死于那次爆炸,庄恕就真的会让关哥死在手术台上吗?
季白没有杀了那个让他失去庄恕的人,原因不是洪少秋拉开了他,而是因为季白他不会。只要他想,他可以随时默不作声地解决掉那个男人。
回到刚才的问题,庄恕真的会让关哥死在手术台上吗?
季白已经给我答案了。
他们都不会。
我们可以卑微入尘土,但绝不扭曲如蛆虫。
这样也许让人遗憾,因为中国人骨子里带着的侠气里,有一条,就叫做“杀人偿命”。法律会让他们偿命,但很明显不如亲手复仇来得酣畅淋漓。
但是庄恕的手术刀和季白的枪,代表的是救赎和守护,而不是鲜血与复仇。
我虽一样遗憾不见杀人者被千刀万剐,我却支持季白的选择和坚守。
他坚守的是他自己,也是庄恕。
庄恕爱季白,不止是爱他在他面前的撒娇撒痴,爱的更是他的勇敢与承担,他的坚定与热忱,他的一往无前和他的百折不挠。
季白爱庄恕,不止爱他只给他的无限包容,爱的更是他的原则和底线,他的温和与冷静,他的专业和果断,他的爱憎分明和他的医者仁心。
他们不一样吗?
可他们两个人的身上,分明全是对方的影子。
3
全文最戳我的一个点。
“庄恕心里一颤,鼻尖都冒出冷汗,可他不能让开,他身后是他的爱人,他要保护他。”
“他瞪着眼盯着眼前的男人,依旧没动,死死拽着门框。他满心想着季白,他要守着季白的命。”
“走廊只剩下庄恕,他疼得要命,也心疼得要命。原来季白受枪伤的时候是这么疼的,他终于感同身受。”
天知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被拧得有多疼。
庄恕其实,并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。
他会被一口辣椒呛得满脸通红,被一杯酒喝到面红耳赤,被季白一晚上作弄到起不来床。他因为一个被小护士看见的吻而惊慌失措,因为怕疼而去避开季白的胡子茬。
他是那么温柔而平和的人。他是那样一个软软的甚至有点胆小的人,他从没有像刑警一样真正面对过这样的场面。
明明他知道要面对什么,明明他怕得心里在颤抖,明明冷汗都冒了满头,可是他就是死死地,死死地抵在门前啊。
三枪,救不了的。
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并且无力回天,是很残忍的。
在最后一刻,想想自己喜欢的吧。
于是他想,原来,季白受伤这么痛。
我宣誓,我将永远爱你,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,我也会将你的名字镌刻在我脑海的正中。
对不起,对不起,不能再陪你了。
4
洪少秋有了新的线人,去了新的地方。
季白守着旧的思念,守着旧的家园。
我不知道该说这是命中注定他们无缘,还是一个太过沉重的偶然切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可能性。
活着的都会变化,变化导致变故。
可死去的不会。
庄恕再无悲无喜,不会嗔不会怒,但季白却永远不能够脱离他的一切。
地毯会积灰,味道会消散,经年以后,季白甚至可能记不清庄恕的样子,记不清他做的菜的味道,记不清拥抱他的触感,记不清他把自己的冰咖啡倒掉换成热牛奶的时候是什么表情,记不清他的喜怒哀乐,记不清他的一颦一笑。
但是这都没有关系。
他会永远记住他们坐在地毯上拥吻的时候,舌尖上的温度。
5
我相信,我相信有那么一天,季白会明白,留下的不只是他一个人,庄恕将永远与他同在,永远与他一门之隔,永远给予他善良、勇气、责任,和爱。
我相信,我相信有那么一天,当季白老了,当他已经不再需要在死亡的悬崖边走钢丝,他依然像一只高贵而优雅的狮子王。他会在怀里揣着那份泛黄发皱的保证书,时常去医院胸外科的那扇门前走一走,在心里对着庄恕骄傲道:“你看,你虽失约,我却没食言呀。”
我相信,我相信有一天,如果有新的患者住进那间病房,季白会温和地与病人和病人家属聊聊天,谁也不知道这是当年的那个西南战神。春风会将他的满头银丝吹起来,他会用有些遗憾的、怀恋的、却微笑着的表情,告诉那个患者:“我以前呀,曾认识一个很好的大夫。”
在你离开我以后,我活成了你的样子。
我用这种方式怀念你,把你刻入心脏和眼帘。
无脚的鸟,将在天堂落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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